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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游?夜雨丨梦桐疏影:八桥叠翠任纵横

八桥叠翠任纵横

梦桐疏影

桥是神来之笔,如同彩虹降临于河流之上,把绕山绕水的长途跋涉浓缩成闪电般的神话。一座桥,与两山相连,与水波相映,当烟尘飘散于风中,人类便打通了驰向远方的通道。峡谷间,江水上,当一座座桥梁如同梦幻般升起,一卷青山绿水的长轴便徐徐延展,从脚下一直铺到天边。面对桥,我总有猝然当头的棒喝,有醍醐灌顶的顿悟,也有一往无前的快乐,和由衷而生的敬畏。

天气晴好时,站在北碚龙凤桥街道凤凰村元井社河口的观景台上,看山峦叠翠,连绵起伏;江水清澈,粼粼生光。青山绿水间,八座大桥,如诗如画,如歌如梦,大气而灵动,恢弘而壮观。乍一看,犹如八根强有力的脊骨,横跨嘉陵,肩挑山峦;又如错落有致的琴键在碧波之上演奏着山水和道路的和音。远处的城市,近处的村落,幽深的峡谷,明亮的道路,以及阳光下来来往往飞驰而过的汽车和火车,组成了一幅绝美的山水画卷。这里,坚硬与柔软,粗犷与纤柔,静止与灵动,缠绵交织,轻轻碰撞,迸发出璀璨的光芒,纵横蔓延开去的大大小小的道路如一条条白绸带在大地上翩翩起舞,这里是“行千里,致广大”的真实写照,同时让人见证了激情与速度生出的诗意与浪漫。

众鸟啁啾,八桥不眠。在长久眺望中,我的眼光停在一座最不起眼但也最为奇怪的铁索桥上。因为别的桥面不时有飞奔而过的汽车或者笛声清脆的火车,浑身充满生机与活力;唯有它,容颜憔悴,披一身灰色的衣衫,喑哑无语,像个寂寞的守望者。

“奇怪!这是什么桥?为什么没有车辆和行人?”

身边北碚的朋友立刻给了我答案。“这是朝阳老桥,你可别小觑这位寂寞守望者。它诞生于半个世纪前,是一位真正的‘英雄'。在自然条件极为艰苦的情况下,一群修路工人,手持钢钎手锤,伴随着盘古开天辟地似的巨响,让一块块巨石绽放莲花,于是,修桥大幕拉开了。三年后,一座崭新的铁索大桥惊鸿般出现在观音峡江面之上。你知道吗?这可是嘉陵江北碚段的第一座大桥,是北碚当时南北唯一的交通大动脉。在那个时代,真是了不得!”

在我啧啧惊叹之时,他接着说:“还有你更意想不到的呢,这座桥是当时亚洲第一吊桥,还是亚洲第一斜拉式桥梁。”可以想象,这座横空出世的大桥,手挽244国道一路盘山越岭,奔向远方,无论是晨曦初降时,还是星月满江时,该是怎样一番热热闹闹的繁荣景象?

“是啊,这座桥因为汽车多、重车多,长期超负荷运作,后来不堪重负,2007年终于走到了生命的终点。不过,它的一生是一个时代的见证。”

听朋友这么说,我不禁一阵唏嘘,既为这座桥曾经的辉煌而骄傲,也为它的老去而遗憾。但是,一座桥长眠,必有另一座桥新生。这就是北碚人的筑路精神。

很快,在朝阳老桥上游100米处,一座流光溢彩的钢箱中承提篮拱桥,华丽诞生。它犹如一道彩虹,稳稳地降临于辽阔的江面,又如上帝的提篮,轻轻搁置于山水间,装满簇新的梦想。于是,新桥接过老桥的重担,同时使用了老桥诗意的名字,当然,人们自然冠予一个“新”字——朝阳新桥。这个“新”字,既意味着新生命,也意味着新时代、新征途。

两座桥,一旧一新,一窄一宽,是一次飞跃,也是时代飞速发展的必然。老是历史,是过往,它曾经的付出与功勋,值得敬仰与铭记;新是希望,是使命,担起现在和来来,更值得憧憬与期待。

与朝阳老桥差不多同时修建的还有襄渝铁路北碚嘉陵江大桥。这座铁路桥是三线建设时期的国家重点工程。顾名思义,襄渝铁路,起自湖北襄樊,穿越武当山、大巴山,三跨汉水,沿华蓥山南下,横渡嘉陵江最后进入重庆。这座大桥,钢架林立,密织如网,乘坐火车从桥上经过,可览江上青峰,山城烟雨,然后梦幻般进入时空隧道。因为独特的山城风光,它成为了襄渝铁路上一处亮丽的风景,当然从桥梁本身来说,它也是襄渝铁路716座桥梁的杰出代表。

为了满足社会的发展时代的需求,襄渝铁路身边很快多了与之平行的襄渝二线铁路。 在“大哥”身边,这位奔跑得更快的“弟弟”,便是襄渝铁路二线北碚嘉陵江大桥。兄弟二人肩并肩立于江上,手挽手飞驰在在大地上。襄樊又是进入河南的一个桥头堡,可以说这“哥儿俩”的触觉,由此延伸到辽阔的中原,视野迅速扩大。

洪波之上,还有一对紧紧相连的双子桥——兰渝铁路北碚嘉陵江大桥和遂渝铁路嘉陵江大桥。这对孪生兄弟,长相、身高基本一样。两条铁轨如同两条巨龙穿山越岭,在大地上起起伏,前者连起了西南的重庆与西北的兰州,后者连接了重庆与遂宁,直达川西平原。兰渝线的重庆站是中欧班列的起点站之一。就在这次新冠疫情中,中欧班列对于沿线国家的抗疫战争起到了重大作用;对于大西北和大西南之间的人员物资交往,意义非凡。